翌日。
沈芙蘇的病情終于好轉了些,商卓昀對着梅染千叮咛萬囑咐,這走了出去,眉宇間帶着些疲憊。
他早就料到蕭承熙根本靠不住。
什麼親自赈災,全是空談。
他整日裡隻知躲在最舒适的營帳内,與那位新得的“紅顔知己”沈語瑤飲酒作樂,靡靡之聲甚至能飄到隔離區。
與病患的哀泣呻吟形成刺耳的對比。
真是惡心至極。
疫病蔓延,商卓昀又是連軸轉了一日。
他回到沈芙蘇房中又是深夜,“嚓”一聲吹熄了桌上的油燈,便習慣性地伸手将榻上纖細的身影緊緊擁入懷中。
沈芙蘇身上清淺的藥香混合着她本身的氣息,讓他強撐多時的意志漸漸緩和了些。
連日來殚精竭慮的疲憊瞬間将他淹沒。
不過一炷香的工夫便睡着了。
這是自沈芙蘇病重以來,他第一次睡得如此毫無防備。
萬幸,這是第五個晚上。
扁十八終于調好了藥方,沈芙蘇的高熱徹底退了,脈象也趨于平穩。
這條小命算是從閻王殿門口硬生生拽了回來。
沈芙蘇醒來時,天光已微熹。
她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,側過頭,便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商卓昀。
他睡得極沉,眼下有些青黑,下巴上冒出了一層硬硬的青色胡茬。
連一向整潔的鬓角都有些淩亂。
多日來不眠不休奔波操勞,讓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狼狽,哪裡還有半分昔日九千歲的清俊矜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