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許人命,幾縷青煙,比起他坐得穩穩的江山,又算得了什麼?
蘇牧抿着唇,終是抱拳應道:“是!陛下!”
随後,他轉身下令:“放火!”
火焰已經騰起。貪婪的火舌舔舐着佛像經幡,濃煙滾滾,遮天蔽日,将無悲寺漸漸淹沒。
大火燒了一天一夜,不知過了多久,火焰漸漸微弱下去,隻餘下滾滾濃煙和一片焦黑的廢墟,連空氣裡都飄着灼焦的塵土味,濃得化不開。
忘塵在暗閣的縫隙裡不知昏沉了多久,直到被夜晚的一陣刺骨寒意驚醒。
他扶着石壁起身,身體脫力,察覺外面沒有人才哆哆嗦嗦地挪開暗門,踉跄着移了出來。
剛邁出暗門,山風便裹脅着灰燼與濃重的血腥氣撞了過來,狠狠灌進他的口鼻。
那氣味又腥又苦,像無數根細針紮着喉嚨,他猛地彎下腰,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許久,他才緩過氣,擡起布滿血絲的眼。
眼前是斷垣殘壁,是被燒得扭曲的銅鐘,是在風中簌簌作響的焦木——那些熟悉的僧舍、佛像、甚至晨起時掃地的師兄,都沒了。
一切都沒了,都化作了一片焦土
忘塵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,“咚”一聲跪倒在地。
憑什麼?
他不過是想活着,從出生被抛棄丢在寺門外那天起,就隻想安穩地活着。
可連這點念想都成了奢望。
就因為他是皇孫,狗皇帝就要将他和這滿寺的無辜之人一同焚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