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府。
陸夭夭正悠閑地坐在院子裡,一邊喝着舅母特意為她炖的燕窩,一邊聽着春喜眉飛色舞地講述着外面關于玄虛子的各種傳聞。
她聽得津津有味,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就在這時,林忠管家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。
“表小姐,靖靈衛指揮使,燕驚鴻燕大人,前來拜訪。”
“指名,要見您。”
春喜的笑聲,戛然而止,小臉瞬間就白了。
那個活閻王,怎麼又來了?!
陸夭夭端着燕窩的手,也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。
該來的,終究還是來了。
她放下手中的白玉碗,緩緩站起身,臉上又挂上了那副人畜無害的、病弱無辜的表情。
她倒要看看,這位總是陰魂不散的燕大人,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樣。
林府的正廳裡,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。
燕驚鴻就那麼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,明明是客,卻比主人還像主人。
他今日依舊是一身玄色飛魚服,襯得那張俊美無俦的臉,愈發冷若冰霜。
他什麼話也沒說,隻是端起茶杯,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,動作優雅從容,卻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。
陸夭夭站在廳中,低眉順眼,将一個柔弱無辜的閨閣少女,扮演得惟妙惟肖。
她知道,這位活閻王,是典型的“敵不動,我不動”,他在等自己先露出破綻。
可惜,她陸夭夭,最擅長的就是“敵不動,我也不動;敵一動,我亂動”。
良久的沉默後,燕驚鴻終于放下了茶杯,杯底與桌面碰撞,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,也敲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上。
他擡起眼,那雙深邃的鳳眸,如同兩口不見底的寒潭,直直地望向陸夭夭。
“陸小姐,”他開口,聲音低沉磁性,不帶一絲溫度,“昨夜,睡得可好?”
這問題問得沒頭沒腦,卻處處透着殺機。
陸夭夭心中冷笑,面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惶恐模樣,連忙屈膝行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