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與陸非瑜的琴瑟和鳴,她初為人母的喜悅,她打理偌大一個陸府的辛勞與滿足。
那時的母親,是幸福的。
然而,從某一頁開始,日記的字迹,漸漸變得潦草,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筆墨的顔色,也仿佛被淚水浸染過,微微有些化開。
“承平二十五年,秋,柳氏入府,非瑜待她,似乎與旁人不同。”
“她很美,也很會讨非瑜歡心,那雙眼睛,總像是含着一汪水,看得人心軟。”
“也罷,男人三妻四妾,本是常事,我身為正室,當有容人之量。”
陸夭夭看到這裡,心中冷笑一聲。
容人之量?
母親,你就是太大度,才會被那條毒蛇,一步步逼入絕境。
她繼續往下看。
日記的内容,變得越來越壓抑。
陸非瑜回後院的時間,越來越少,即便回來,也是徑直去了柳姨娘的院子。
他對林氏,漸漸從最初的愧疚,變成了後來的疏離,甚至是不耐煩。
而柳姨娘,則仗着這份寵愛,在府中越發地張揚起來。
她開始插手管家之事,開始在下人面前,有意無意地挑戰林氏的權威。
林氏的身體,也從那個時候開始,漸漸地,一日不如一日。
“承平二十七年,冬,我的身子越發不好了,時常覺得胸悶氣短,渾身乏力,夜裡更是咳得無法安睡。”
“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,藥也喝了一碗又一碗,卻總不見好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