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夭夭本以為,自己終于可以過幾天安生日子了。
然而,她還是太天真了。
她“福星”的名頭,雖然在民間傳得神乎其神,但在後宮之中,卻引來了另一個更加強大的敵人的不滿。
那便是,當今太後。
太後出身将門,性子強硬,一生信佛,卻又最是笃信命理之說。
在她看來,陸夭夭這種突然冒出來的、身世不清不楚的“福星”,根本就是個禍亂朝綱的妖孽。
尤其是當她聽說,自己的親侄孫女,永安郡主,都在這個陸夭夭手上吃了大虧時,更是對她厭惡到了極點。
于是,在秋獵結束後的第三天。
一封來自慈甯宮的懿旨,便送到了林府。
太後下旨,要在宮中舉辦一場賞花宴,廣邀京中各家名門貴女。
指名,要福安縣主陸夭夭,務必到場。
這哪裡是賞花宴,這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。
舅舅和舅母都憂心忡忡,勸她稱病推脫。
陸夭夭卻知道,躲是躲不掉的。
太後,是這個國家,除了皇帝之外,最有權勢的女人。
她若是不去,那便是公然違抗懿旨,不敬太後。
到那時,太後有的是法子來收拾她。
與其被動,不如主動。
她倒要看看,這位傳說中手段強硬的太後娘娘,又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。
賞花宴設在禦花園的“千芳亭”裡。
亭内,早已是濟濟一堂,珠光寶氣,香風襲人。
各家貴女,都卯足了勁,打扮得花枝招展,争奇鬥豔。
陸夭夭依舊是一身素雅,在一衆莺莺燕燕之中,顯得格格不入。
她一出現,便立刻感受到了無數道不善的目光。
尤其是坐在太後身旁的永安郡主,看她的眼神,簡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剝。
陸夭夭目不斜視,走到亭中,對着上首那位身穿鳳袍,滿頭珠翠,面容威嚴的老婦人,盈盈一拜。
“臣女陸夭夭,參見太後娘娘,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太後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,隻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,用杯蓋撇了撇浮沫。
“起來吧。”
她的聲音,蒼老而又威嚴,不帶一絲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