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如同一隻扼住咽喉的大手,密林中,有人狂奔着,借助着藤蔓晃動身軀跳向遠方。
身後的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密集,箭頭在月光下發着危險的冷光,路平铮喘着氣,他能感受到體内的毒在毒發。
偏偏是這個時候。
偏偏是被人追殺的時候。
路渠義咬着牙,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,這讓他清醒了不少,但他不敢停下來,身後的人追得太緊,他不敢确定對方來了多少人。
樹上,許硯甯看着瘋狂逃竄的路平铮,眸光暗淡,手握着長弓,搭上箭矢瞄準了路平铮。
“你會用嗎?”知禮在一旁問道。
傳說中的許氏女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,一點武功不會的人。
話落,箭矢已經飛射出去,在一衆箭矢中速度最快,直直射在路平铮的大腿上。
路平铮痛呼一聲,來不及停下就摔了一跤,摔在地上還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。
許硯甯剛想過去,有隻信鴿落在知禮肩膀處,從信鴿腿上的竹筒裡拿出一張紙條。
知禮帶着面具,許硯甯看不到他的表情,但他的語氣裡帶着些許的煩躁:“路修遠來了。”
“什麼?”許硯甯一愣,沒想到路修遠會來。
不過算算時間,她出來得太久了,路修遠會着急也不奇怪。
再加上七鏡司追殺她,她又被天影會帶走,玄因肯定會去通風報信。
許硯甯問:“他到哪裡了?”
知禮不滿:“你很在意他?”
許硯甯将手中的弓箭塞進知禮的懷中,語氣強硬:“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知禮語氣悶悶:“快到了。”
從京都到陝城,按照她的速度至少需要半月,可這才多久?
而且路修遠的腿疾并沒有好,拖着一個輪椅,許硯甯很難想象路修遠是怎麼過來的。
知禮見許硯甯不說話,便覺得許硯甯在想路修遠,心中不舒服起來:“你再不過去,路平铮就要跑了。”
許硯甯看向路平铮,路平铮已經将插在腿上的箭矢拔了下來,他看了一眼已經追上來的殺手,可那些人隻是将他圍了起來,并沒有什麼動作。
路平铮雖然疑惑,但也知道自己等待使他滅亡,所以他隻能先處理傷口。
身上帶了金瘡藥,将藥粉倒在傷口上,劇烈的疼痛讓路平铮咬緊了牙關。
眼前的場景明明滅滅,體内的毒到處亂竄,路平铮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體内的力量。
“路平铮。”如同清泉般清亮的聲音響起,路平铮擡頭看去。
就見将他圍起來的殺手往側目站着,許硯甯走來,面上的表情不似往日那般笑顔如花。
“嫂嫂?”路平铮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許硯甯。
看了看周圍的殺手,又看了看許硯甯,冷笑一聲,強撐着自己站了起來:“看來你真的很想我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