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第3頁)

畢竟比起真的做了什麼,更重要的是要讓上官察覺到自己有在努力回應的态度。

林月鳴把江升換下來的衣裳交給白芷,吩咐她道:

“今日路過園子的時候,我好像看到有桃花已經開了,找人問問管園子的媽媽,看能不能裁一枝花色好的給我?再去把松風琴找出來,擺廂房琴桌上。”

吩咐完白芷,林月鳴又叫了青黛來:

“看看明前茶和那套定窯白瓷茶具收在何處了?找出來我要用。”

支使完兩位丫鬟去準備花事和茶事,林月鳴自去廂房選香爐和挂畫。

若是焚香,本也不是燃着香靜坐幹等,君子四雅,香事本就是該和茶事、花事、畫事連在一起的。

選香爐的時候,她選的很快,取春之雅意,選了一隻定窯白釉刻花折沿香爐擺在書案上。

但到選畫的時候,林月鳴躊躇猶豫許久,才從箱底取了一幅《春曉圖》出來打開看。

《春曉圖》是祖父當年賀她及笄的禮物,因是畫給孫女的,一改林大儒平日作畫的山川壯闊的畫風,反而細細描繪了一副春日庭院,桃李灼灼的細膩場景。

這幅畫,她已經很久沒有挂出來了,君子四雅,她也很久沒有這麼大費周章地對待了。

當年祖父送她《春曉圖》時,她待字閨中,尚有閑暇,還常有閑情逸緻,擺弄風月。

但自嫁到陸家後,每日瑣事纏身,分身乏術,再也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心力,做這些風雅之事。

林月鳴看畫看得入了神,直到江升帶着一身水汽,快走到她近旁時,她才察覺。

江升頭發和手都濕着,見她拿着畫,不敢靠太近,怕濕發挨了畫卷,弄壞了她的東西。

因而他隔了好幾步遠,拿着巾帕按着頭發,勾頭看她的畫,贊了句:

“好畫!”

畫事的重點不是挂畫,而是品畫,江升主動與她品畫,林月鳴從沉思中回過神,笑看向他:

“夫君覺得此畫好在何處?”

江升繞開她,坐在離她遠遠的薰籠旁,确保身上的水汽不管怎麼弄都不會濺到她的畫上,這才借着薰籠的熱意,一邊擦頭發,一邊笑道:

“不瞞你說,畫畫這事兒,我是一竅不通,你問我哪裡畫的好,我可說不上來,隻是看了這畫就覺得,若住在這樣美的畫裡,那過得肯定是無憂無慮,美得不得了的好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