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豫看着失魂落魄的林月鳴,安慰她:
“長姐,我覺得吧,江夫人是為了你好,不是趕你走。”
林月鳴擡頭看天,收了眼淚,深吸了一口氣,說道:
“我曉得,我沒這麼不知好歹。章豫,我要進诏獄見武安侯,他對皇上忠心耿耿,這個謀逆犯上的罪名肯定有蹊跷,禁軍那邊可有什麼章程能用?”
章豫還真知道一個路子:
“長姐,你可聽過聽妻入獄這個律法,姐夫還沒有子嗣,又被判了秋後問斬,為香火計,按例,你是可以申請去诏獄探望他與他同宿留香火的,就是,就是”
林月鳴見他吞吞吐吐,說道:
“可是要花銀子打點?不用怕花銀子,隻要能見到他,多少銀子都行。”
章豫歎口氣:
“就是要進诏獄,得有主審官的文書憑證做擔保,長姐,小陸大人鐵面無私,未必會收咱們的禮啊。”
人生的際遇,真是不講道理,那日她才對陸辰說過,願與君從此天涯陌路,後會無期。
她期望的是相忘于江湖,永不複見,結果這才多少時日,兜兜轉轉,她還是得去找他。
林月鳴道:
“小陸大人,我去找他。”
無論陸辰肯不肯收禮,當務之急,想要救人,都得要先籌銀子。
有銀子,就會有通路,哪怕原來沒有路,用銀子也能砸出路來。
林月鳴出了武安侯府,沒有去林家,直接去了商家的鋪子,叫了田嬷嬷來:
“田嬷嬷,咱們鋪子上,能抽出多少現銀?”
田嬷嬷道:
“這個月還沒結賬,得算一算,大姑娘你要多少?”
林月鳴看向田嬷嬷:
“嬷嬷,我要全部。”
全部的意思就是說,便是做生意的銀子也不留了,有多少,都拿出來。
于是生意也不正經做了,就留了田嬷嬷的丈夫在樓下看門,其餘人都聚在商家香鋪的二樓,旁的不幹,全在拿賬本算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