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鳴寫完陸辰的落款,小心翼翼地把文書擺在一邊,從桌案的抽屜裡,拿出一個小印蓋了上去。
以前在陸家管家的時候,有些對外的文書,官府不認女人的印,得蓋男主人的印,陸辰就專門留了一個小印給她。
離開陸家的時候,這個小印混在她自己的印章裡帶了出來,前幾日她才翻出來。
全部弄完了,林月鳴舉起兩份文書給施念齊看:
“能看出不同嗎?”
施念齊摸着下巴仔細看了看,給她比了個大拇指:
“一模一樣!厲害!”
施念齊這個見多識廣的人都認不出來,诏獄的守衛就更不可能認出來了。
林月鳴做香鋪生意,日常總是繞不開和最末流的小卒小吏們打交道。
都說閻王好見,小鬼難纏,蓋因小卒小吏們掌管着最末端的執行,很多找達官貴人辦不成的事兒,找到對口的小卒小吏卻能報成。
這其中最關鍵的門道就是,得讓這事兒看起來沒那麼嚴重,不過小事兒一件,又讓辦事的人能得了好處。
林月鳴準備文書隻是為了讓程序看起來正規些,守衛的心理壓力小,隻要守衛覺得這是小事一件,同意的可能性就大很多。
擡擡手就有銀子拿,又沒什麼風險,誰會不願意幹呢?
畢竟送個吃的能有多嚴重?又不是放人出來,飯總是要讓人吃的嘛。
送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進去能有多嚴重?一個嬌滴滴的女人還能劫囚不成,總不能真讓人斷了後嘛。
林月鳴一邊把文書并幾張銀票放匣子裡收好,一邊問施念齊:
“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?是找我什麼事?”
施念齊在林月鳴這裡,一下是自給自足的,也不用林月鳴招待,自拿了茶壺給自己倒茶喝,說道:
“就上次問你那事兒,我再問問你,我差不多要回去了,我找算命的算了個時辰,八月十六辰時三刻開船最好,我就那個時候從通州走,你上次不是說想去三佛齊嘛,要不要一起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