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請夫人過來。”謝長甯有些忐忑道。
張喜聽聞此言連忙往溫禾最喜歡去的池園趕去。
溫禾百無聊賴看着池塘裡的錦鯉搶奪魚食,忽然張喜腳步匆匆趕來,還大聲喘着粗氣,“夫人,您在這裡啊,少爺請您過去。”
溫禾點了點頭,攙扶着小丫鬟的手慢慢跟在張喜後面,張喜将溫禾引到正廳,隻見垂花門處謝長甯的桌子前擺放了琳琅滿目的菜肴。
“禾兒,用膳了。”謝長甯有些局促,下意識為溫禾拉開桌椅。
溫禾知道他大約是在等自己用膳,她着實有些摸不清楚謝長甯的心思。
“禾兒,多吃點,你都瘦了。昨日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好,我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了,我一不聽話,他們就會打我,我身後有很多疤。”謝長甯越說聲音越小,最後低到幾乎聽不見,“我應該早些跟你說的。”
婚後坦白足以證明謝長甯的卑賤心思,他是個爛人,即便現在僞裝成了一個翩翩公子,也無法掩蓋他是一個爛人的事實。
如果不是溫禾,可能謝長甯早就死了,他讨厭這個世界的一切,上天也沒有對他好的時刻。
隻有溫禾讓他吃了第一次飽飯,讓他第一次穿新衣,會溫溫柔柔的告訴他他很好,會懲罰那些欺負過他的人。
也是溫禾塞入他掌心的銀子讓他幾年後能夠徹底逃離那個家,是她救了他。
溫禾聽到謝長甯的經曆之後,一股難以明狀的心痛自她心底深處翻湧而出,她将謝長甯緊緊抱在懷裡,感受着謝長甯的身軀在懷中微微顫抖。
溫禾眼簾低垂,一滴淚悄然滑落,滴在謝長甯的掌心,如同細雨般悄然滲透進他心中。
“長甯,對不起,是我疏忽了。回想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在下雪的日子還赤着腳走路,我就知道你過得不好,但不曾想到你會因為這個與我疏遠。我們是夫妻,我怎麼可能嫌棄你呢?”
張喜所言極是,他的禾兒向來心地善良,心懷悲憫,又怎會嫌棄他呢?
在溫禾面前,謝長甯終于放下了心中的防備,他緩緩地解開那潔白如雪的外衫,仿佛是在揭開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。随着外衫的滑落,他那原本被遮掩的後背展露無遺。
那是怎樣的一幅畫面,新傷與舊傷交錯縱橫,如蛛網般密布在他的後背上,讓人觸目驚心。
這些傷痕,有的是新添的,還泛着微微的紅腫。有的則是舊傷,顔色已經變得暗沉,卻依然清晰可見。
溫禾的目光落在那條最長的傷疤上,那道傷痕從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,仿佛是一道猙獰的裂口,訴說着曾經遭受過的痛苦。
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道傷疤,感受着它的凹凸不平,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惜。
謝長甯的身體微微一顫,一股異樣的癢意從後背傳來,他不禁皺起了眉頭。然而,這癢意卻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感覺,更多的是來自内心深處的刺痛。那些曾經的髒污畫面,如潮水般湧上心頭,讓他無法逃避。
“疼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