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盤不大,眼睛大大的,帶着點淺褐色,像林子裡熟透的橡子。
鼻子挺直小巧,嘴唇有點薄,這會兒沒血色。
皮膚也白淨,就是沾了泥道子。
最紮眼是那頭金發,雖然亂糟糟的,但在午後碎金似的陽光下,像一蓬軟和的金線。
帶着一股子青山村從沒見過的異域味道,新鮮,又抓人。
“你怎麼招惹上這玩意兒了?”
江安指着坑裡的死豬,這炮卵子一般不會主動追人。
毛妹眼圈瞬間紅了,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。
“我…餓…”她聲音帶着哽咽,指了指旁邊草叢裡一個小布袋:“想…想撿點蘑菇和野果,結果它就沖出來了…”
她越說越委屈,眼淚終于吧嗒吧嗒往下掉,像斷了線的珠子。
“我叫伊莉娜,是從喀爾那邊過來的,那邊鬧饑荒,餓死了好多人!”
“爹娘都沒了,家裡就我一個了…”
“我…我能幹活!我啥活都能幹!”
她突然擡起濕漉漉的眼睛,帶着孤注一擲的哀求,緊緊盯着江安,生怕他不要。
“你給口飯吃就行…别…别嫌棄我…”
那眼神,又可憐又倔強。
看得江安心口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。
上輩子被李翠花坑得慘絕人寰,這輩子剛發誓要翻身做主
轉頭就碰上個身世可憐,又俊得晃眼的小洋馬?
這難道是老天爺看不過眼,給點補償?
江安心裡頭那點剛被天價彩禮和窮困潦倒堵死的路,似乎透進了一絲光。
怕啥?養活一張嘴呗!
還能比前世債台高築更難?
“行!”
江安一口應下,聲音斬釘截鐵:“你跟我走,以後有我江安一口幹的,就絕不讓你喝稀湯!”
“不過你怎麼會東北話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