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大山悶頭扒拉糊糊,喝得呼噜響,但那惬意的勁兒全在酒盅裡了,抿一口,啧一聲。
牆角,用破筐墊着幹草弄的窩裡,小老虎正吭哧吭哧地啃着江安丢給它的野豬下水碎塊。
奶白色的皮毛沾了點油漬,小尾巴尖兒一甩一甩的。
大概是吃飽了,它打了個滾兒,露出軟乎乎的肚皮,沖着江安的方向,發出細弱的呼噜聲。
“這小東西,倒是不認生。”劉蓉瞅了一眼,語氣裡帶着點稀罕。
“嗯,挺親人的。”江安也看着那團毛茸茸。
江大山放下酒盅,抹了把嘴:“安子,這小老虎崽子,眼下是招人稀罕。”
“可咱得心裡有數,它到底是山裡的霸王。養大了,野性難馴,傷着人可了不得。”
“瞅着差不多,還是得想法子送回山裡,那才是它的地界。”
江安心裡門兒清,有山神珠在,這小家夥絕對翻不出浪花來,養得比家貓還乖都行。
但他面上還是老實點頭:“爹,我曉得輕重。等它再大點,能自己找食兒了,就放它走。”
“嗯,心裡有譜就行。”
江大山點點頭,又抿了一口酒。
油燈芯噼啪輕響,一頓飯吃得暖融融的,連空氣裡都帶着油葷的踏實勁兒。
收拾完碗筷,夜也深了。
伊莉娜初來乍到,雖說江安說了多雙筷子,但沒名沒份的,總不好睡一處。
劉蓉把裡屋的炕又細細鋪了一遍,拉着伊莉娜的手:“閨女,今晚跟嬸兒睡裡屋,暖和。”
伊莉娜乖巧地點頭,抱着劉蓉找給她的一件舊棉襖。
江安和江大山就在外間地上鋪了厚厚的幹草和褥子。
今兒個分肉鬧騰了大半天,江大山腦袋剛沾着枕頭,鼾聲就起來了,呼噜打得像拉風箱。
等老頭的鼾聲徹底拉勻了,江安才悄悄睜開眼。
他側耳聽了聽裡屋,也安靜了。
他意念微動,神識沉入山神珠空間裡。
白天還沒好好瞧瞧,現在有了空,白天的各種物資,換來的種子,不得全部栽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