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三口正沉浸在巨大的損失和悲憤中,壓根沒注意到院門口多了幾個人影。
“喲。”江安抱着胳膊,獵槍随意地扛在肩上,聲音不高不低,正好能清晰地傳到院裡。
“表哥,嚎喪呢?狼呢?這不都跑沒影了嗎?”
“那還叫我來幹啥?沒事兒我可得回了,這一晚上夠累的。”
這涼飕飕的聲音像盆冷水,嘩啦澆在劉家三口頭頂。
嚎哭聲戛然而止。
劉鐵柱猛地扭過頭,看到江安那副好整以暇、甚至帶着點看戲的表情,眼珠子瞬間就紅了!
“江安!”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猛地跳起來,指着江安的鼻子破口大罵。
“你他媽還知道來?你死哪兒去了?”
“老子剛才嗓子都喊劈了,我的豬,我的豬全沒了啊!”
“都是你,都是你害的!”
張世琴也像是找到了宣洩口,嗷一嗓子就撲了過來。
她沒敢直接撲江安,一把就死死抓住了江安的胳膊,指甲都快嵌進肉裡,唾沫星子噴了江安一臉。
“江安,你個黑心爛肺的白眼狼,你還敢說風涼話?”
“你剛才幹什麼去了?為什麼不來救我們家的豬?你明明就在東頭,你是存心的!”
“你就是記恨我們家,故意看着狼把我們家的豬禍害光,你還是不是人啊?我們可是你親舅舅親舅媽啊!”
她哭嚎着,聲音尖利刺耳,仿佛天底下最大的冤屈都落在了她頭上。
劉實根也顫巍巍地站起來,老臉氣得煞白,哆嗦着嘴唇:“安子,太不像話了!”
“咱們兩家可是打斷骨頭連着親的親戚,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我們家遭殃啊?”
江安被張世琴扯得胳膊生疼,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隻是慢悠悠地掀了下眼皮,目光掃過劉鐵柱那張因憤怒扭曲的臉。
他嘴角扯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弧度,聲音不高,卻像冰碴子一樣砸在地上:
“喲?怪我?”
他輕輕一抖胳膊,那力道不大,卻震得張世琴抓不穩,踉跄着松開了手。
江安抱着胳膊,下巴朝老趙家柴火垛的方向揚了揚,眼神冷得能凍死人:
“剛才老趙家的二娃,被兩條狼堵在柴火垛裡,叫得嗓子都啞了。”
“再晚一步,那狼爪子就伸進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