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晚一步，那狼爪子就伸進去了。”
他頓了頓，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劉家三口。
“我緊趕慢趕過去，剛把二娃從狼嘴裡搶出來。”
“你們家這邊呢？”
他眼神掃過劉家那還算完好的院牆，又瞥了眼豬圈，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：
“聽着動靜，也就那麼一兩條餓瘦了的狼崽子在拱圈吧？”
“離得最遠，狼也最少。”
“咋的？你們家那幾頭豬崽子，比老趙家孩子的命，還金貴？”
江安眼皮一掀，目光銳利如刀，直直釘在張世琴和劉鐵柱臉上，一字一頓地問。
劉家三口那臉唰一下，紅裡透白，白裡又泛青，跟開了染坊似
這動靜早就把驚魂甫定的村民們都吸引過來了。
剛才狼群來得快跑得也快，大家夥兒剛敢開條門縫，就聽見這邊吵吵嚷嚷，都圍攏到劉家院牆外頭看熱鬧。
隊長張衛民也氣喘籲籲地趕到了，他剛組織幾個膽大的民兵在村裡轉了一圈，查看損失，安撫人心，聽見這邊動靜不對，緊趕慢趕過來。
結果剛擠進人群，就聽見劉鐵柱那混賬話的尾巴，還有江安那句字字砸在人心坎上的質問。
張衛民那臉，瞬間就黑成了鍋底！
“劉鐵柱，你啥意思？”張衛民一聲暴喝，聲音震得籬笆牆上的雪沫子都簌簌往下掉。
“劉實根，你婆娘兒子剛才嚎啥？豬崽子比老趙家的崽還金貴？”
“你們家這心腸是石頭刻的還是煤球捏的？啊？”
他氣得渾身直哆嗦，手指頭都快戳到劉鐵柱鼻尖上了：“狼群下山，那是天災！”
“安子豁出命去打狼，救了老趙家的娃子，那是大功德！”
“你們家豬沒了，那是自己點背，是天災帶來的損失，能賴誰？”
“可你們聽聽自個兒放的什麼屁？”
張衛民唾沫星子噴了劉鐵柱一臉：“還怪安子沒及時來救你家豬？我呸！”
“安子不來，你們仨就縮在屋裡當王八？豬圈門是紙糊的？連個棍子都不敢往外伸？”
“現在倒有臉怪别人？你們老劉家還要不要臉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