濕氣重,木頭死沉死沉。
江安掃了一眼,直接分配:“大毛,你帶他們幾個,從這邊開始搬,裝我那台車。”
“你們幾個。”他目光轉向周金貴和那四個蔫頭耷腦的知青,聲音沒什麼溫度:“去那邊,裝豐收-27。”
“動作麻利點,别偷懶。中午前裝不完,都别吃飯了。”
周金貴臉一黑,看着那沉重的木頭,又看看自己身上幹淨的工裝,心裡罵翻了天。
“哼,這麼多濕木頭,死沉死沉的,得搬到什麼時候?”他小聲嘟囔,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能讓江安聽見。
“就是,這得搬到天黑吧?累死人了。”一個知青也跟着抱怨,揉着昨天被硌疼的屁股。
“少廢話!”楊大毛瞪了他們一眼,挽起袖子就招呼兩個村裡小夥:“幹活兒!”
他力氣大,彎腰抱住一根松木,嘿的一聲就扛上了肩,大步流星走向東方紅-28。
兩個村裡小夥也不含糊,兩人擡一根,走得穩穩當當。
周金貴那邊就慘了。
五個城裡來的知青,平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,哪幹過這種重活?
濕木頭又滑又沉,兩個人擡都費勁。
“哎喲,慢點慢點,滑手!”
“太重了,擡不動啊!”
“周哥,你那邊用點力啊!别光站着!”
抱怨聲,叫苦聲不斷。
周金貴更是狼狽,眼鏡片糊了汗,工裝後背濕了一大片,手上沾滿了松脂,黏糊糊的,使不上勁。
他咬着牙,和另一個知青擡着一根木頭,搖搖晃晃,好幾次差點脫手砸到腳。
“媽的,這什麼破木頭,這麼沉!”他忍不住罵出聲,聲音帶着怨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