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”他聲音都變了調。
“周金貴，你他娘的找死！”楊大毛第一個反應過來，眼珠子瞬間紅了！
他像頭發狂的野牛，嗷唠一嗓子就撲了上去！
砂鍋大的拳頭，帶着風，狠狠砸在周金貴的腮幫子上！
砰！
“嗷！”
周金貴慘叫一聲，金絲眼鏡飛了出去，整個人被打得橫着飛出去，重重摔在泥地上，啃了一嘴泥！
楊大毛還不解氣，撲上去騎在他身上，拳頭像雨點般落下！
“王八犢子，敢踹隊裡的拖拉機，老子打死你！”
“讓你踹，讓你踹，隊裡的财産你也敢糟蹋！”
“安子哥好不容易修好的，你個敗家玩意兒！”
砰砰砰！
拳拳到肉！
周金貴被打得鬼哭狼嚎，抱頭蜷縮，鼻涕眼淚糊了一臉。
“别打了…别打了…我錯了…嗷！”
江安冷眼看着，等楊大毛打得差不多了，才上前一步，揪住楊大毛的後脖領子，把他拉開。
“行了，大毛，别打死了。”
楊大毛喘着粗氣，狠狠啐了一口：“呸，便宜這孫子了！”
江安走到癱在地上，鼻青臉腫、渾身泥污的周金貴面前，蹲下身。
“周知青，踹壞了隊裡的拖拉機，你說怎麼辦？”
周金貴被打懵了，耳朵嗡嗡響，臉腫得像豬頭，眼睛都睜不開，嘴裡含糊不清地求饒：“我…我賠…賠錢…”
“賠多少？”江安聲音平靜。
“五十…”周金貴哆哆嗦嗦。
“五十？”江安嗤笑一聲：“你打發要飯的呢？這鐵皮，這人工，一百塊，少一分都不行！”
“一…一百？”周金貴眼前一黑，差點暈過去。
又是一百？這混賬東西以為一百塊錢是大風刮來的嗎！
“不給？”江安眼神一厲：“行，大毛，拖着他去公社派出所，按破壞集體财産罪論處！”
“别，别去。我給，我給！”周金貴吓得魂飛魄散，掙紮着坐起來，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破舊的錢包。
他哆哆嗦嗦地打開，裡面卷着幾張皺巴巴的票子，還有幾張工業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