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地，裡頭沒給你管夠飯，剛出來就聞着腥味兒了？”
江久明臉上的假笑僵了一下，随即又堆起來，快走幾步攔在江安前頭。
“安子，你看你這話說的…哥這不出來了嘛。”
“之前…之前是哥一時糊塗，豬油蒙了心，千錯萬錯，都是哥的錯，哥給你賠不是了！”
他搓着手，哈着白氣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。
“咱打斷骨頭連着筋，一筆寫不出倆江字，那可是嫡親的堂兄弟！你說是不是？”
“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堂哥我，這剛出來，家徒四壁，連口熱乎肉湯都喝不上吧？人都瘦脫相了！”
“再說了，之前的事兒不是誤會嗎？那毛…那伊莉娜，不也沒咋地嘛！”
他指了指自己蠟黃的臉，努力擠出點可憐相。
“誤會？”江安停下腳步，轉過身，眼神跟刀子似的刮過去。
“你那爪子都快伸到我媳婦兒臉上了，叫誤會？”
“咋地，号子裡的教訓還是不夠？臉皮比咱屯子後山的凍土還厚實呢？還有臉上來跟我打招呼？”
風雪呼呼地刮，江安的聲音不高，卻字字砸在江久明心坎上，砸得他臉上火辣辣的疼。
江久明下意識想發火，可眼神落到江安扛着的肉上，那點火氣硬生生給憋了回去。
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，臉上那點氣急敗壞瞬間就變了。
肩膀一塌，腰也彎了，剛才那點硬氣消失得無影無蹤，換上副可憐巴巴的哭喪臉。
“安子，你罵的對，是哥不是人啊！但哪個男人不犯點錯呢？”
“哥也想好好過日子啊，你是不知道，就因為這名聲，前頭好不容易托人說的那個鄰村姑娘，黃了！”
“人家嫌我蹲過籬笆子，安子，哥這心啊，哇涼哇涼的！”
“你這回打了這麼多肉，手指縫裡漏點給哥，讓哥也沾沾葷腥，暖暖心窩子，說不定還能讨個媳婦兒…咱老江家也好開枝散葉不是？”
他往前湊，手就往江安背着的熊肉上伸，眼睛裡的貪婪快藏不住了。
“滾犢子！”
江安猛地一側身，躲開他那髒手。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