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(第1頁)

他沒有去反駁什麼大道,也沒有去争論什麼國本。

他隻是平靜的問了一個問題。

“敢問孔大儒!”

“黃河之水,幾近歲歲泛濫,沿岸萬民,流離失所,田地被毀,餓殍遍地。

此,算不算‘國之不治’?”

孔穎達一愣,随即答道:“此乃天災,非人力所能抗拒!”

“天災?”

秦源笑了。

“那麼請問大儒,您座下經學典籍萬卷,可有一本,能算出加固百裡河堤,需要多少土方,多少人力,多少時日?”

孔穎達的臉色,僵住了。

秦源沒有停。

他的目光,又轉向了魏征。

“敢問魏公,您精通兵法,當知兵貴神速。

我大唐将士,攻城拔寨,需用投石機。

那麼,請問您案頭的《詩經》《尚書》,可有一篇,能算出調整投石機配重幾何,能将石彈抛出三百步,而不是兩百五十步?”

魏征的嘴唇動了動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
這些問題,太實際了。

實際到,讓他們的所有宏大理論,都顯得有些蒼白。

“這就是格物之學的用處!”

秦源的聲音,陡然提高。

“它不能教人修身養性,但它能計算出最穩固的河堤,讓萬民免受流離之苦!”

“它不能教人齊家治國,但它能計算出最精準的射程,讓我大唐的士兵,在戰場上少流血,多殺敵!”

“這,算不算大道?這,算不算國之根本?”

整個辟雍堂,鴉雀無聲。

那些年輕的學子,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動搖。

是啊,讀了一輩子聖賢書,如果連黃河水患都解決不了,那這書,讀來何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