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順着黑色傘面滑落,在陸行舟腳邊積成小小的水窪。
他站在殡儀館門口,深藍色的制服被雨水打濕了肩膀,但他渾然不覺。
靈堂裡,杜峰的黑白照片擺在正中央,照片裡的男人目光如炬,嘴角卻帶着一絲陸行舟熟悉的、略帶痞氣的微笑。
陸行舟喉嚨滾動,眼窩深沉的看着照片中的,神态中還帶着一絲不可置信。
那可是他的師傅!
海川市局刑偵一組的大隊長!
一米八的大個子,那麼大的一個人,現在卻躺在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裡。
“小舟啊,你也忙了一天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老杜的葬禮都是你一個人在操持,不能累壞了身體。”杜峰的妻子李芸紅腫着眼睛走過來,手裡攥着一塊已經濕透的手帕。
即便身邊還有幾個親友攙扶着李芸的身體,也依然顯得搖搖欲墜。
陸行舟微微低頭,聲音有些沙啞:“師母,這都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他是去年通過的堆放着杜峰的私人物品。
“劉隊。”陸行舟站得筆直,目光卻忍不住落在紙箱紙上。
劉明德順着他的視線看去,嘴角扯出一個假笑:“老杜走了,我們作為他的同事也很痛心,但工作還是要進行的,所以辦公室要重新布置,盡快投入新的工作。”
“這些個人物品本來該家屬來取的,不過我看李芸情緒不穩定,就自作主張清理了。”
他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垃圾桶,“當然,你要的話,也可以幫忙拿走。”
陸行舟彎腰将紙箱子抱在懷裡:“謝謝劉隊。”
劉明德看見陸行舟的動作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,但很快又調整好表情,指了指對面的椅子,
“坐吧!”
自己則已經一屁股坐了下來,“杜隊的事,大家都很難過。”
“不過工作還得繼續,尤其是現在隊裡缺人手。”
陸行舟點頭,等待下文。
劉明德拉開抽屜,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:“經過研究決定,調你去海川特殊女子監獄擔任獄偵隊長,級别提半級。下周一報到。”
海川特殊女子監獄?
陸行舟猛地擡頭,對上劉明德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那裡确實缺個隊長,但誰都知道那是個閑職,遠離所有重要案件。
明升暗降,赤衤果衤果的排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