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是假的
方鏡冉的心砰砰亂跳,她不敢讓自己再靜下來。
因為一旦安靜,就會被可怖的情緒裹挾。
徐夏準備好設備,方鏡冉馬上接過,然後在徐夏的幫助下迅速擠進人群,艱難地将話筒舉向沈铎。
沈铎一眼望見她,瞳孔瞬間收縮。
他正想說點什麼,可方鏡冉的聲音已經夾雜在所有記者的提問聲中,公事公辦地紮進他的耳朵——
“沈少,您回國後一直以聽障人士的身份蟄伏,卧薪嘗膽這麼久,一定也犧牲了很多吧?可以講講這段勵志的過程嗎?”
聽障。
蟄伏。
卧薪嘗膽。
每個字都像是對他的質問和諷刺。
陳秘書知道一點内情,他看到老闆臉色不對,就想阻止所有采訪,馬上護送沈铎離開。
可沈铎怔忪片刻,死死盯着方鏡冉的眼睛,終于開口說了被記者們圍住以來的第一句話,“我隻接受ntv的獨家采訪,請ntv的記者跟我來。”
說完,他冷臉叫來保安,将四周清場。
四下裡頓時安靜下來,方鏡冉亦步亦趨跟着沈铎,進入一間空置的會議室。
“冉冉,我——”
房門一關,沈铎滿臉的堅冰瞬間融化,急切地想要解釋。
可方鏡冉隻是舉起話筒,職業地微笑着,一字一句地問,“沈少,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?您在卧薪嘗膽的日子裡,都犧牲了什麼呢?”
“我——”
“犧牲了一個女人不值一提的真心,是嗎?”
沈铎再次開口,又被方鏡冉清冷的聲線打斷了。
這句質問一出口,她再也忍不住滿心的憤懑與委屈,狠狠咬住了嘴唇。
鮮血從齒痕間滲出,可她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,倔強地不肯松口。
沈铎閉了閉眼,想說的話太多,反而無從開口。
他一步跨到她面前,強行關掉了話筒,又擡手去碰她流血的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