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地一激靈,林若溪想到了一種異常罕見的疾病,腳步竟不由自主停下來。
麻風病也好,肢端肥大症也好,恐怕都不能用下肢變成獸來形容。唯有一種病,一種幾乎被醫學界公認的絕症,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。倘若太子患的真是這種病,林若溪當真沒有把握能完全醫治好。
許是林若溪的表情變化得太明顯,國君忍不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”斂了心神,林若溪問:“國君?我想問問,太子是天生就有這種怪病嗎?”
“怎麼可能?”花世子搶着答道:“我大哥英雄蓋世,怎會天生就得這種莫名其妙的病?”
英雄蓋世?莫名其妙的病?仿佛驗證了自己的猜測,林若溪的臉色更加難看。
“太子可是在一次戰役中腳部負傷,然後足踝部位的皮膚開始一點點增厚,變得幹燥、粗糙,呈現黑褐色?之後從足踝部開始長出贅生物,慢慢的越來越多,最後長滿整條腿,變得跟老樹皮一樣麼?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國君和花世子同時驚呼出聲。
他們雖聽說林若溪醫術卓絕,但也沒料到林若溪連病人都沒看見就能猜到太子是在戰役中負傷,還是傷在腳上,而且連病症都描述得如此精準,國君和花世子幾乎要以為有人走漏了風聲。
“嗯!”林若溪點點頭:“如果是外傷所緻,這些年又确實發展成了我描述的這樣。那麼,我想我已經知道太子患的究竟是什麼病了。”
“什麼病?”
“走吧!”林若溪輕歎:“先去看看再說,但願還沒發展到重度晚期。若真到了重度晚期,就算你們殺了我,我也治不好他。”
國君和花世子心頭微怒,正要發火,卻瞧見林若溪凝重的表情中竟隐着一絲難過,莫名其妙,心口的怒氣便散了。
二人相視一眼,不再多說什麼,隻在前面到路。
終于走到一間豪華的寝殿,門口把守得更加嚴密。花世子沖侍衛們揮揮手,侍衛便整齊劃一地退後,全都背過身去。
誰都知道太子得了怪病變成了獸,但誰也不知道太子究竟變成了什麼樣的獸。就算這些侍衛們将太子從花池國一路護送到軒轅王朝,途中也沒人見過太子真容。
事實上,從八年前那場戰役大捷後,太子就抱病在床深居簡出,花池國基本上沒有人再見過太子。
本來一國太子七八年不露面是會引起朝堂争議的,但就算太子是個病秧子也總比沒太子好,所以這些年在國君和花世子的維護下,花池國倒是沒多少人去議論太子的病。
誰曾想,數月前,花池國突然傳開太子患怪病變成獸的傳言,而且愈來愈盛屢禁不止,便是國君親自下令也壓不住。眼見江山社稷都因此受到了威脅,花池國上上下下皆捏着一把冷汗。
看林若溪一眼,花世子伸手打開了門。
寝殿比林若溪想象的要大,裡面空蕩蕩的,透過紗幔,林若溪隐約看見一張超級大的床榻,一個人正背對着他們坐在床上。
林若溪知道這個人就是太子花偉傑,不由細細打量。
越瞧越覺得心驚,因為花偉傑坐在床榻上就好像坐在一個高高的山丘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