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妞憨厚地笑了笑,不動聲色地炫耀道:“上回我打了隻野兔!你們都吃了,就是太小,沒二兩肉。”
這個天氣,肉若不做成熏肉或腌肉根本保存不了,所以沒有鮮肉,她們也就吃不了什麼油,肚子裡普遍沒什麼油水,還是饞肉得緊。
“要是能養雞就好了。”麥兒咽了口唾沫。
隻有趙宜思索一會兒後小聲說:“女子打獵,不好。”
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又彌補道:“我爹說的不好。”
“什麼不好?”阮響将燒制的青石搬到用來放熱的小池子裡,剛放下去就冒出了一池子的煙,她用木棍攪好以後才走過來。
趙宜沒有去看阮響,對着這個年幼的“孩子”,趙宜卻升不起一點自己是“大人”的自覺,她小聲說:“我爹說,女子有女子的天職。”
阮響不當回事,她去接了一杯水,灌了一大口以後說:“什麼天職?”
趙宜:“織布做飯,生兒育女。”
阮響也不生氣:“你們的皇後織布嗎?”
趙宜愣了愣:“應當、應當是不用織的”
大妞:“皇後娘娘不用織!有的是人織哩!”
阮響接着說:“皇後不用織,男人們不用織,大家小姐們不用織,隻有你們這些女人需要織。”
女人們沒聽懂,她們茫然的看着阮響。
“都是女人,不是說天職嗎?怎麼有人必須幹,有人不用幹?”
阮響又說:“做飯也是,飯館裡的大廚是男人,皇後小姐們不用做飯,但這又是你們的天職。”
趙宜癡癡地看着阮響,她聽懂了。
人被分了三六九等,于是她們這些“下等人”便有了天職。
上等人有得選,她們生下來便沒得選。
織布做飯對貴族們來說是美德。
對她們而言,是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