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手裡沒藥,更何況打胎藥本就帶毒,身體好的女人喝了都可能出事,二丫根本撐不住。
用物理方式打胎更危險。
權衡利弊之後,她們才決定生下來。
木窗被風吹動。
二丫靠坐在床邊,懷裡抱着依舊全身泛紅的嬰兒,孩子哭累了,此時正縮在她胸前入睡,二丫麻木的看着孩子,她雙目無神,慢慢閉上了雙眼。
給誰生孩子,似乎不管是在家還是逃荒,都輪不到她去選。
她下頭有兩個弟弟,妹妹們才出生就叫溺死了,自幼又當姐又當娘,倘若弟弟們欺負她,她敢反抗,弟弟們便向爹娘告狀,爹娘見她兜頭就是一頓打。
等她到了十二歲,能出嫁的年紀,爹娘便籌劃着怎麼把她“賣”個好價錢,好給弟弟們娶媳婦,不過說定了婚事爹娘沒有立刻送她出門,而是叫她在家裡幹活,過幾年再送去夫家。
她不知道自己的“丈夫”長什麼樣,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壞,會不會打她。
她隻知道自己隻要埋頭幹活就行了,在娘家好好幹活,去了婆家也好好幹活,慢慢熬,熬到自己的兒子長大了,熬到兒子也娶了媳婦,她就算熬出來了。
熬到有了孫輩,她才有可能掌握一點錢财,在家裡說上幾句話。
二丫低頭看了眼孩子,她終于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背。
“咱倆都沒得選。”二丫貼上孩子的臉頰。
已經走進樹林深處的阮響停下腳步,她慢慢弓腰,雙腿也彎曲下壓,她轉過頭,對跟在她身後的大妞比了個噓聲的手勢。
大妞也不說話,她也慢慢蹲下去。
這已經不是她和阮響第一次一起打獵,剛開始她隻是幫阮響處理皮毛和肉,學着怎麼分辨樹林裡的方向和通過糞便追蹤獵物。
時間長了,她便也不覺得這活有多難,雖然比不上阮響,但她自己也能隔幾次得到點收獲。
阮響搭弓射箭,箭頭用的是磨尖的石塊,對付野雞野鳥有點用,但對付皮糙肉厚的野獸顯然不是什麼好選擇。
真的遇到野豬野羊的時候,阮響是用不上弓箭的,而是會撲過去肉搏。
到了夜晚,阮響和大妞坐在火堆旁,兩人烤着野鳥和土蛋子餅,野外沒炊具燒水,她們隻能喝一早準備好的涼白開。
阮響把野鳥的骨頭都咬碎了咽下去後說:“這附近都沒有羊的蹤迹,豬的也沒有。”
帶崽的母羊不好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