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個清豐縣的百姓都靠着錢陽縣做工吃飯,大戶們也願意将糧食賣過去,錢陽縣的圖謀不是沒有預兆,隻不過步步蠶食罷了。
可這與他有什麼幹系?
朝廷?那是趙家的朝廷,跟他有什麼幹系?
若他還是那個對趙家天子忠心耿耿的中散大夫,此時他應當想盡一切辦法突圍求援,不,應該在錢陽縣被一個女童占據時就立刻向朝廷上報。
但他已經不是了,功名利祿已經無法再牽動他的心神。
縣丞急得額頭全是冷汗,可縣令這副模樣,他再如何也改變不了局勢。
衙役們不再聽令,早早奔回了自己家,兵丁們至今都沒被聚攏起來。
外頭街上全是無頭蒼蠅一般的百姓,有人還在趁機偷搶。
叫喊聲,哭鬧聲連成一片。
不需要外頭的人打進來,他們自己就先亂了。
縣丞也不動了,他坐到椅子上,也忘了上下尊卑,茫然的和縣令一起看向窗外。
直到小厮哆哆嗦嗦地走進來,低着頭說:“大人,縣衙外有人求見,自、自稱是錢陽縣前任縣丞。”
小厮眨眨眼,急得快哭出來了。
縣令:“哦叫他進來吧。”
小厮退了出去了。
縣令笑着看向自家縣丞:“你看,都是縣丞,他能有出路,你也能有。”
縣丞的嘴唇些微蠕動,卻說不出一個字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