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是相信的——在商人們和錢陽縣的人口中,隻有阮姐一個人。
倘若這個女童身後有人,那此人為何不自己走到台前呢?
畢竟推一個女童還不如推一個壯年男丁,後者的難度更小,更容易聚攏人心。
連女童都能推出來,哪怕他本人是個殘廢,又有什麼關系?
縣令見識過太多人與事,越有本事的人越自傲,而自傲的時候,絕無可能将自己得到的東西分給他人,尤其是權力。
謝長安看着縣令,他笑道:“阮姐心腸軟,見不得百姓受苦,看不慣大戶吃人。”
縣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:“哦?這麼說,阮姐是個大好人,慈悲菩薩轉世了?”
謝長安也笑:“大人别不信,我原先也不信。”
縣令的笑容收斂了:“若我此時将你殺了,再出去投誠,你待如何?”
謝長安攤開手:“隻要大人殺我,無論什麼時候殺我,結果都是一樣的。”
縣令目光垂下眼眸:“要我投誠,阮姐願意付出什麼呢?”
“若我不從,就算她弄開城門,也不過是接手一座空城罷了。”
謝長安用古怪地眼神看着他:“大人,難道你以為我來此處,隻是為了此時受你召見嗎?”
他忽然話鋒一轉,笑道:“也是,在大人眼裡,力夫大約不能算人,既然不是人,又能成什麼事?”
縣令一愣。
謝長安:“此時南門應當已經開了。”
“力夫們什麼都沒有,唯獨不缺力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