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裡格外安靜,唯有謝長安還有功夫點燃熏香,他湊近一聞,神清氣爽道:“這樣好的香有錢也買不到。”
周無為在一旁坐着說:“家裡送來的東西。”
謝長安微微點頭:“大人生得好。”
周無為并不接話,他能看出謝長安的戾氣。
此時人在屋檐下,何必别苗頭呢?他個人不足惜,但妻子孩子還前途未蔔,總得識時務。
阮響走進書房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一老一少分坐兩旁,兩人并不說話,也不曾有什麼眼神往來。
“阮姐。”謝長安站起來。
當着周無為的面,他不願意太過邀功,隻能鞠躬道,“謝某不辱使命。”
阮響笑道:“幹得很好嘛,坐。”
謝長安坐下。
他終于有底氣了,不再坐立難安,全然忘了不久以前,他也像此時的周無為一樣,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。
周無為也站了起來,他遲疑着學着謝長安的樣子微微鞠躬,語氣不卑不亢:“見過阮姐。”
“你也不用客氣。”阮響,“坐。”
周無為沒有謝長安的好心情,他忐忑地坐下,在心裡盤算如何保住妻小——若是能把他們送回老家,那自然最好。
此時他隻能将這一切寄托在阮響的身份上。
一個女童,若是心腸夠軟,這是能成行的。
阮響:“周縣令,賬本我看過了,庫房裡的東西可比賬本上多出不少。”
周無為:“清豐縣百姓勞苦,當年旱災死了不少人,叫他們歇息幾年吧。”
謝長安的臉色複雜起來——錢陽縣可沒這麼幹!再窮,稅也要收齊,有周無為對比,顯得他和錢陽縣曾經的縣令像兩個黑心賊。
阮響笑道:“這麼說,周縣令還是個善心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