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昌歎息道:“我都被逼到翻書了。”
他的文采跟不上了,許多詞句他還要翻書找出處。
“很好嘛。”阮響安慰道,“溫故而知新,倒也是件好事。”
周昌苦笑道:“實在有些寫不動了。”
他知道的所有典故全寫上去了,再寫,那就隻能自己瞎編亂造。
前後花費了一個多月,兩邊談好了條件,不對城内的衙役吏目以及所有官員進行清算,但不必保留他們的職位,隻要讓他們能當普通百姓,沒有優待,但也不能苛待。
保留他們的住宅。
不收繳他們的家财。
不能讓士兵侵擾城中百姓。
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小要求。
阮響都答應了——貪心的人總會露出馬腳,不清算,并不意味着他們日後不會犯錯,到時候他們要面對的就是公正的審判。
終于,在她駐守太原的第二個月月底。
太原城大開城門,喜迎新主。
太守脫下官袍,身着白衣率領城中官吏出城,手中捧着城中黃冊與輿圖。
大軍依舊待在原地,阮響率領近千士兵和六百吏目徒步走到門口。
倘若太原太守以身為餌,誘她親臨城下,再萬箭齊發,哪怕是阮響,也隻能保證自己活下來。
但她還是去了。
王者之道就是如此,不僅要有暴力,權力,還要冠絕天下的勇氣和寬大的胸懷——人們對一個人君的需求就是如此,她要有威嚴,又要有雅量,要敢于上戰場拼殺,也要能抵擋陰謀詭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