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穗:“你翻完地,趁着天沒黑,回家來給我做紡錘,那棉花沒取籽,你打散了取出來。”
“咱沒紡車。”秋穗湊到男人耳邊說,“我一個人幹不完,你就在家和我一起幹,不許上山!”
男人更躊躇了:“那你紡線,我上山,能多掙些。”
秋穗揪着男人腰傷上皮擰了一圈,男人吃痛抽氣,秋穗低聲罵道:“沒活頭了?!要死了?!”
“那也未必出事。”男人喃喃道,“蛇還沒全醒哩,趙三是運氣不好,也不是每條蛇都有毒,一條蛇賣去藥鋪,能賣十個銅闆。”
“你覺着你運氣就次次都好?”秋穗的不自覺地提高嗓門。
還不等夫妻倆說出個結果來,屋内傳來了包兒的喊聲:“爹!娘!”
秋穗忙開門進去。
包兒踩着草鞋,正好奇的扒拉着麻袋,他仰頭看着秋穗:“娘!麻!”
秋穗霎時間紅了眼眶,她顫聲道:“是麻。”
包兒摸着麻袋,像是摸着什麼金貴的寶貝:“麻布做袋子,多糟蹋東西呀!”
他們連一身完整的麻衣都沒有。
貨郎用來裝棉花的都是沒什麼補丁的粗麻布。
秋穗抖着聲說:“等日子好過了,娘給包兒做新衣裳,用細麻布,不打補丁”
包兒忙說:“不要衣裳!吃麥飯!”
“吃多多的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