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阮姐要青州和登州,就是要出海,去找高産的種子回來,喂飽天下人的肚子!”老兵說起來還激動的流了兩滴淚,她揩去眼淚說,“災年的時候,我爺奶都餓死了,可阮姐說,海外有抗旱抗寒的糧食,隻要慢慢培育改良,将來再也不會有餓殍了!”
老兵看向新兵:“你說說,青州該不該打?”
新兵也是苦出身,他忙點頭:“要是能找到高産的種子,别說青州,就是打到臨安,那也是該的。”
不過士兵們大多很興奮,尤其是新兵,新兵不曾見過戰場的殘酷,也不知道真正朝人開槍,要人性命是什麼感覺。
他們對自家的槍炮有着絕對的自信,對即将到來的征程也有着近乎離譜的想象。
但總而言之,士氣是極為高漲的,并且士兵們的意志也都很堅定。
畢竟解救被壓迫的同胞,這樣向善的導向能最快聚集人心。
經過三天的總動員後,第四天的清晨,在城中百姓都還沒有蘇醒,雞鳴聲都沒響,天甚至還沒亮的時候,大軍拔營了。
近兩萬出頭的士兵們開始行軍,各班班長負責調整隊列。
剛開始士兵們還能偶爾跟同袍說兩句話,但很快,寒冷就讓他們閉上了嘴,許多人開始縮着脖子,甚至把棉帽的“耳朵”放下來遮住自己的耳朵和雙頰。
但走了一截路後,他們又不冷了,隻是被風吹着臉疼,身上反而出了細汗。
到了中午,便互相幫忙擦拭身上的汗珠,或是鑽進臨時搭的帳篷裡将裡頭的小衣裳換了,免得汗水打濕了内衣,貼在身上着涼。
中午他們吃得并不錯,通常是一碗熱湯,幾個餡餅,要說有什麼不好,就是為了讓餡餅能放得久點,所有餡餅都鹹的要命,湯裡都不敢叫放鹽。
但餡餅總比幹餅好,幹餅難嚼,吃一塊幹餅腮幫子就疼。
吃過飯便歇息兩刻,然後繼續上路。
遇見溪流還好,就地伐木,搭幾塊闆子過去。
但要是遇到稍寬的河流,倘若原本附近就有橋還好說,倘若沒有,那就要派出偵察兵分别去上下流找到最窄的地方,然後開始搭橋。
有時候甚至還要造個小船渡河,這樣才能将要搭橋的材料運送到另一邊。
按這個速度,等他們到黃河邊上,那黃河也确實該結冰了。
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,畢竟補給還要從這條路上過,不修好了,到時候補給出了事,那才是得不償失。
原本還興緻勃勃,想幹出一番大事業的新兵們在半個多月的行軍後都變得穩重了許多,也習慣了每天頂着寒風前行的生活。
畢竟阮姐都還沒叫苦呢!
前方的士兵日日都能看到阮姐,也不騎馬,和他們一樣步行,反而是陳将軍常常騎馬帶人去前方查探,阮姐穿得也和他們一樣,也是普通的棉衣,有些刺脖子的毛衣,睡的帳篷也跟他們一樣,并且她甚至不是單獨一個帳篷,也是和好幾人一起睡。
這麼一來,這些苦頭都不能叫苦了。
畢竟哪有苦頭是統治者也要吃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