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生還說什麼,等消腫後,能不能硬得起來,還是另一回事!
陳志傑滿腔憤怒,他怎麼可能硬不起來?!
就在元姜跟裴琢都要從陳志傑身邊經過的時候,裴琢呆呆地眨了眨眼睛,伸出長腿,朝着陳志傑的膝蓋就是一下。
“啊!”陳志傑措不及防被踹進泥坑裡,舊傷未好又添新傷,痛得他面部表情猙獰扭曲,他惡狠狠地擡眸,就撞入裴琢無辜的眼眸裡。
裴琢歪着腦袋,語氣小心翼翼地:“媳婦,我剛剛好像不小心踢到他了,怎麼辦呀?他不會打我吧?人家好害怕~”
“沒事。”元姜淡淡地掃了陳志傑一眼,牽着裴琢就走:“你又不是故意的,而且就算是故意的,那也是他走路不看路。”
“我們裴琢是笨蛋,都怪這個老東西不長眼!”
裴琢咧着嘴笑:“嗯嗯,媳婦說得對,我是笨蛋,都是這個老東西的錯!”
裴家跟知青點的中間,有一片很大很深的蘆葦叢,蘆葦叢中心有一方水潭,環境幽靜,偶爾會有蜻蜓駐足在潭裡的荷葉上,吹來的風都是帶着荷香。
“媳婦,我給你抓魚吃!”裴琢帶着元姜走到水潭旁邊,周圍布滿密密麻麻的蘆葦,要是不仔細看,還真不會注意到這個水潭。
裴琢咧嘴一笑就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八顆牙齒,他小心翼翼地松開元姜的手,又把三個箱子放在一邊,指着水潭說:“娘說這裡的魚更好吃,今晚給你煲湯喝!”
“媳婦要長肉!抱着才舒服!”
大笨蛋裴琢說完後,就“嘩啦”一聲鑽到水面下。
對于裴琢直白露骨的話,元姜還是有些害羞地摸了摸滾燙的小臉,見裴琢下水,她閑着無聊,坐在幹淨的石塊上,脫掉了白襪跟小皮鞋,将修長白皙的小腳放入冰涼的水下。
忽而,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元姜動作一僵,扭頭往後看。
“誰!”
一大片白絨絨的蘆葦花輕輕晃動,發出“嘩啦”“嘩啦”的響聲,仿佛有人藏匿其中,元姜柳眉警惕地蹙起,狐狸眼泛出冷意。
隻覺得暗處有道陰冷惡心的目光像毒蛇般黏在她身上。
是誰呢?
陳志傑?腿都瘸了,應該也跟不過來。
朱春荷?臉都破相了,這會兒估摸在忙着治臉。
那還有誰?
王春花?還是裴金寶?
元姜的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動,盯着密密麻麻的蘆葦蕩,纖薄的脊背蹿起一股寒意,她攥緊手心,赤着腳緩緩站起來,朝着正前方的蘆葦走去。
“我看見你了,出來。”她冷聲恐吓道。
蘆葦花被微風拂過,慢悠悠地晃動着。
元姜汗毛豎起,望着嚴絲密縫的那一片蘆葦花,悄悄搬起一塊尖銳的石頭,呼吸凝滞些許,目光緊緊盯着,撥開這片蘆葦。
什麼都沒有。
元姜的眉頭蹙得更緊,眸光暗了暗,她的預感不會有錯,那道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沒有消失,究竟是誰,他想做什麼?
倏然地,身後響起“嘩”地水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