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是陳先生啊,快請進,老先生在書房等您呢。”
阿姨笑得很和善,完全沒有想象中的豪門架子。
陳宇跟着阿姨穿過一個種滿花草的庭院。
書房裡,秦振聲正戴着老花鏡,伏在案上寫着什麼。
他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,身形清瘦,但脊梁挺得筆直,自有一股文人的風骨。
見陳宇進來,他放下毛筆,摘下眼鏡,指了指對面的椅子:“坐。”
陳宇依言坐下,将茶葉輕輕放在茶幾上:“秦老,一點心意。”
秦振生瞥了一眼,沒說什麼,隻是端起茶杯,吹了吹浮沫。
沒有客套,沒有寒暄,氣氛一瞬間有些凝滞。
直播間的觀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【完了完了,這氣場,壓力太大了!】
【秦老好像不高興啊,看都沒看禮物一眼。】
【宇神頂住!不要慫!】
秦振聲喝了口茶,才緩緩開口,問的卻不是音樂:“聽口音,是江南人?”
陳宇點點頭:“是的,蘇城人。”
“父母是做什麼的?”
“都是普通工人,已經去世了。”
一問一答,像是查戶口,但陳宇沒有絲毫不耐,回答得坦然而真誠。
秦振聲沉默地觀察着他,
良久,他才把話題轉回正軌:“你對音樂,有什麼看法?”
這個問題,很大,也很空。
可以談技巧,可以談流派,可以談曆史。
但陳宇知道,老人想聽的不是這些。
他沉吟片刻,腦海中閃過無數典籍,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兩千年前的名字上。
“秦老,晚輩才疏學淺,鬥膽說點個人淺見。”
陳宇的語氣不卑不亢,“魏晉時,嵇康有篇《聲無哀樂論》,晚輩很認同。”
秦振聲渾濁的眼眸裡,驟然閃過一絲精光。
嵇康?《聲無哀樂論》?
這年頭,還有年輕人會去讀這種冷僻的古籍?
直播間的觀衆們更是一臉懵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