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害怕韓宸澤的負情緒。
不管前一刻我的情緒有多雀躍,隻要他一出現,一蹙眉,我就會感覺天要塌下來了。
因為在跟韓宸澤結婚之前,我爸媽就對我千叮咛萬囑咐,要我千萬别惹韓宸澤生氣,因為我們家的生意能不能東山再起,就看韓宸澤能不能看在那本結婚證的分上,接濟一下我們家了。
在結婚的前一晚,我媽媽一邊給我準備東西一邊囑咐道:「你嫁過去之後,要學着讨好韓宸澤和他的家裡人,畢竟你姐姐跟你弟弟上學還需要花錢,你應該也要為他們着想。」
我低着頭看着腳上的婚鞋,撇了撇嘴,沒說話。
如果不是因為結婚,我今天本來應該要去打工的,一天八十塊的兼職費。
也正是因為這樣,在結婚之後,不管遇到什麼事情,隻要我察覺到韓宸澤的情緒不對,我都會選擇道歉。
到最後,我甚至都分不清楚誰對誰錯。
在我爸媽的洗腦下,我覺得,韓宸澤生氣,我就是錯的。
所以哪怕現在自殺了,看到韓宸澤情緒如此不悅地出現在我家門口,我還是會下意識覺得,自己做錯了,應該去跟他道歉。
可現在的我,已經沒辦法回應他的負面情緒了。
敲門得不到回應,韓宸澤更加暴跳如雷。
他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,我放在浴室的手機響起了我常用的鈴聲。
我這個房子,是韓宸澤的媽媽在結婚前,送給我的結婚禮物。
她是個好人,她對我說:「雖然是我要求你嫁給我兒子的,但我也擔心你在婚姻裡受了委屈,所以我想給你一處庇護所。」
這是一個公寓,不大,八十平的兩房一廳,手機放在主卧的浴室裡,我站在門口還是能聽得到鈴聲。
韓宸澤也聽到了。
他一掌拍在門上:「好樣的簡若羲,你最好躲一輩子,别再讓我看見你,你的東西我丢在門口,以後也别去我家裡找了。」
他挂斷了電話,踢了腳底下什麼東西一腳,然後就憤然轉身離開了。
我躲在門口,大氣都不敢出。
大家都說害怕鬼,但我現在變成了鬼,卻害怕門外的韓宸澤。
我特麼真是個垃圾!
我瞟到窗外,看着韓宸澤的車子開走,才敢飄到門外。
韓宸澤把我留在他家裡忘記收拾帶走的幾件衣服和化妝品給送來了。
東西不多,放在一個紙箱裡就能裝得完。
韓宸澤甚至都沒幫我收拾一下,胡亂塞進了那個紙箱裡。
我蹲下來看了看,覺得自己的「破爛」被扔在門口,被街坊鄰裡看見多少會有些丢人。
我試着伸手去擡那箱東西,但我的手直接穿了過去。
韓宸澤個挨千刀的!
我今天晚上決定去站他床頭吓唬他!
我死的第24個小時,我站在了韓宸澤的床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