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吞了安眠藥,我現在必須過去。”
“你先配合醫生,我處理完就回來陪你。”
“乖。”
周铉在跟我交代。
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。
備孕五年,他明知道我為了這個孩子受了多少罪。
試管嬰兒的門診我獨自進出二十多次。
中藥喝到反胃,針劑打到兩雙胳膊布滿淤青。
說好産檢陪我,他總臨時被手術叫走。
就連孩子差點保不住,也得等他先查完房才有空照顧我。
我從來沒有計較,因為周铉說過,他這麼拼命是在為我們的孩子攢奶粉錢。
他承諾會當最負責的爸爸,每天給孩子講睡前故事。
嬰兒房刷成星空頂,衣櫃裡塞滿我親手織的小帽子,書架上擺滿了他準備每晚念的童話書。
明明萬事俱備了。
觸手可及的幸福就在眼前,隻要再堅持幾小時,就能迎來孩子的降生。
為什麼他卻突然松開了我的手。
轉身奔向别人。
我沒有回複周铉,深吸一口氣,對趕來推我進手術室的護士輕聲說。
“我不想生了。”
走廊頓時兵荒馬亂,婆婆急匆匆趕來。
“以柔,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!預産期就是今天你怎麼可能不生?”
“媽知道你第一次生孩子害怕,你聽醫生的話很快的,沒有那麼疼,不要拿自己和孩子的命開玩笑。”
隻有我媽發現我咬破的嘴唇。
“囡囡别怕,媽媽在這兒,你不想生咱就不生了。”
我渾身發抖,指甲陷進掌心。
婆婆舉着手機打圓場,“周铉剛發消息說在路上了,肯定是急診耽擱了……”
心髒像被生鏽的刀反複攪動。
在所有人心裡,周铉是完美的丈夫,醫術精湛,仁心仁術。
可就是這個男人,在産房外選擇了離開。
“媽,他不要我和孩子了。”我媽高血壓,聽到我這話氣得差點摔倒,她顫抖着手仔細擦幹我臉上的淚水。
“乖女兒,媽知道你受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