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忙倒了杯溫水,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頭,喂她喝下。
幾口水下肚,蘇瓷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。
她看着他額上的傷,啞聲問道:“你為何要跪他?”
蕭執扶着她躺下的動作一頓。
他沒有立刻回答,隻是沉默地為她掖好被角。
良久,他才低低地開口,“我錯了。”
蘇瓷一怔。
“從前,我以為權勢是可有可無的身外之物。”他看着跳動的燭火,
“我以為隻要我不想争,就可以置身事外,偏安一隅。
那日我才明白,沒有權柄,我不過是砧闆上的魚肉,連身邊的人都護不住。”
他轉過頭,目光落在蘇瓷蒼白的臉上,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,翻湧着殺意。
“所以,蕭禮必須死。”
“而你,也必須活着。”他伸出手,用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,“你的毒瓷,我還用得上。我們的交易,可還沒結束。”
這番話,将蘇瓷心中剛剛升起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澆了個半熄。
是了,他們隻是交易。
他救她,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。
接下來的日子,蕭執将“無微不至”四個字演繹到了極緻。
他依舊睡在外間的軟榻上,但隻要她夜裡發出一丁點動靜,他會立刻出現在床前。
他親手喂她吃飯喝藥,甚至在她因為傷口疼痛無法安睡時,會笨拙地坐在床邊,用不成調的曲子哼着安神的歌謠。
有一次,小滿為她換藥時,不小心碰到了傷處,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