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,另一隻手上還拿着一杯溫熱的茶水。
蘇瓷接過茶水漱了口,那股惡心的感覺才稍稍平複了些。她擡起頭,對上蕭執深邃的眼眸。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出悲傷,仿佛死的不是他的父親,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。
他扶着蘇瓷,讓她在廊下的椅子上坐好,又拿過一件披風,蓋在她的身上。
“平元。”
“在。”
“去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平元的身影一閃而逝。
蕭執這才重新看向那名跪在地上的内侍總管:“怎麼回事?”
那總管早已吓得魂不附體,哆哆嗦嗦地回話:
“王爺王爺正在用膳,說、說是等世子您過去。可沒吃幾口,就突然捂着心口,說喘不上氣
太醫就在旁邊,可、可還沒來得及施針,人人就沒了”
“太醫怎麼說?”
“太醫們會診,都、都說是心痹之症,積勞成疾,突然發作”
蕭執聽完,隻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他轉向蘇瓷,見她臉色依舊蒼白,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,确認沒有發熱,才略微放心。
“你先回房歇着。”他說道,“外面的事,我來處理。”
說完,他便轉身,向着院外走去。
蘇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後,這才緩緩站起身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,王府的深處,一聲凄厲至極的哭嚎劃破了長空。
“王爺——!”
那是趙姨娘的聲音。
緊接着,此起彼伏的哭聲、喧嘩聲、腳步聲,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一圈圈地蕩漾開來,瞬間吞沒了整座甯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