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瓷見他不動,以為他嫌棄,便想把碗收回來:“不喝就算了。”
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。
“喂我。”
蘇瓷差點把碗摔了。
她瞪着他,他毫不示弱地回瞪。
最終,蘇瓷敗下陣來。
她坐在他對面,一手端碗,一手用勺子舀起一勺湯藥,遞到他唇邊。
湯勺離他的嘴唇還有一寸,她停住了。
蕭執看着她。
蘇瓷面無表情地把勺子收回來,對着上面吹了吹,動作敷衍又刻意。
然後,再次遞過去。
蕭執順從地張開嘴,喝了下去。
辛辣的姜味和微苦的陳皮味在口中蔓延開來,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滑下,翻江倒海的胃裡,似乎真的安分了一些。
一勺,又一勺。
車廂裡隻剩下瓷碗和湯勺偶爾碰撞的輕響。
從那天起,每到一個驿站,蘇瓷都會雷打不動地去為他熬藥。有時候是姜皮水,有時候是她從路邊采來的草藥。
她甚至還用針線,給他縫了個針腳歪七扭八的香囊,塞滿幹草藥,讓他挂在腰間。
這天晚上,車隊在山間小鎮落腳。
蘇瓷照例喂他喝完藥,正準備收碗下車。
蕭執忽然開口了。“你就不好奇?”
蘇瓷回過頭看着他。蕭執靠在軟枕上,手裡捏着她縫的那個醜香囊,似笑非笑:
“你就不好奇,我為何要接幽州赈災這個燙手山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