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隻手死死地抓着車窗的邊緣,另一隻手捂着胸口,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什麼。
蘇瓷愣了一下,試探着問:“蕭執,你不舒服?”
蕭執沒有回答,隻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,然後猛地推開車門,對着外面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幹嘔。
随行的護衛們吓了一跳,平元連忙策馬過來,緊張地問:“爺?您怎麼了?”
蕭執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沒事,但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。
蘇瓷記起來了,早在去找陳鴻報仇的時候,他為了不暈車就一路走水路。
這次突然被蕭執拉上去幽州的路上,沒什麼準備,自然也就忘記了他會暈車。
蕭執被人扶下車,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,靠在車輪上,連站都站不穩。
蘇瓷看着他那副慘樣,煩躁地“啧”了一聲。
她一言不發地轉身,大步走向驿站。
“驿丞!生姜、陳皮,有嗎?再借你家廚房一用!”
驿站的廚房簡陋無比,柴火都是濕的。
濃煙滾滾,嗆得蘇瓷眼淚直流。
她一邊咳嗽,一邊用扇子扇風,将切好的姜片和陳皮丢進藥罐,加水,蹲在爐邊耐心地熬。
等她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姜皮水回到馬車旁,蕭執已經靠着車壁睡着了。
蘇瓷掀開車簾,輕手輕腳地上了車。
“蕭執?”她推了推他的肩膀。
蕭執緩緩睜眼,眸中一片混沌。
當他看清是蘇瓷,又看到她手裡那碗黑漆漆的湯藥時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“什麼東西?”他的聲音沙啞。
“治暈車的。”蘇瓷把碗遞過去,“就是些生姜和陳皮,趁熱喝了,會舒服些。”
蕭執盯着那碗藥,一動不動。
蘇瓷見他不動,以為他嫌棄,便想把碗收回來:“不喝就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