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聿盯着她後腦勺烏黑的發絲,懶懶道,
“跟人講話時看着對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禮貌吧,宋小姐。”
他一字一句,帶着嘲諷而狠戾的冷意。
宋青霧松開扣着門把手的手,轉過身。
宗聿的臉完全的出現在視線裡。
漆黑冷寂的眼,凜冽硬挺的五官輪廓,像深深鑿進心髒的痕迹,跟記憶中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。
宋青霧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,
“都過去三年了,您高擡貴手,給條活路。”
跟分手時的犟勁兒不一樣,她姿态放的足夠的卑微。
宗聿卻隻是看着她,吸了一口煙,煙圈吐出,散開在眼前。
“我要是偏不呢。”
他盯着她的臉,漫不經心道,
宋青霧心口微微往下沉了沉,
“那我就隻能像三年前一樣了,幹幹淨淨地消失。”
宗聿不說話,看了看她,忽然笑了聲,他猛地掐滅煙,伸手一把扳過她的臉。
兩人距離瞬間拉的極近,宋青霧感覺到他鼻息間凜冽的煙草氣息,握着她下颚的手很用力,有些疼。
宗聿一瞬不瞬地看她,似乎是要用眼神在她身上挑開什麼似的,寸寸的,讓人窒息。
宋青霧沒有任何反應,目光無波瀾地跟他對視。
“宋青霧,甩我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?”他一字一句,像薄刃挑破耳膜。
宋青霧沉默着不說話。
宗聿盯着她的眼睛,下颚繃成一條淩厲的線,五官冷硬地像寒霜。
片刻後,他松開手,打開車門鎖,丢下一個字,
“滾。”
宋青霧拿起包,一句話沒說,關上車門離開。
北京淩晨的夜晚,她小腿凍的略微發麻,等走到地鐵站門口。
那輛黑色跑車仍舊停在原地沒動,身後的車流被他堵着不能動,已經有人開始摁鳴笛聲準備報警。
宋青霧往車窗裡看了眼,宗聿仰靠在駕駛座上,玻璃和燈光反射的遮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,他手搭在車窗邊無動于衷地抽煙,但目光看着車前方,像在走神。
身後的鳴笛聲越來越大,有人已經從車上下來準備去敲車窗,但又都在看見那張車牌号後停下腳步,沒有人敢真的上去。
紅綠燈過去的前一秒,車猛然往前開過,消失在視野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