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進府晚,從未見過大爺,也不知大爺脾氣如何?”萍香站在蒸籠後,一張臉被熏得紅彤彤的,滿是好奇。
劉嬸子瞥了眼小憩的張媽媽,小聲說了一句。
“大爺極重規矩,你們切記莫要沖撞了大爺!”
梨香也好奇地問:“大爺中狀元都快十年了,如今都是大理寺少卿,怎麼才回府呢?”
劉嬸子正想說些什麼,張媽媽咳嗽了一聲,掀開眼皮瞪了她一眼。
“點心都做好了?”
“再說些不該說的,我拿漿糊,糊了你們的嘴!”
小廚房裡立刻安靜了下來,張媽媽管了小廚房快二十年,積威甚重,沒人敢多說什麼。
一氣兒忙到月亮都出來了,老太太吩咐下的點心才做完了。
紅的、黃的、脆的、酥的,擺滿了桌案。
草草吃過晚飯後,幾個丫鬟分别提着食盒,把才出爐的點心送到各房去。
點心才出爐,正是最好吃的時候,少不了要送去給主子做個夜宵。
往日老太太也不是這樣鋪張的人,隻是念着大爺許久未吃到老家的點心了,便吩咐着小廚房每日三餐都備着些。
若是大爺突然回來了,有家鄉點心能吃個新鮮。
一片拳拳愛孫之心,隻可惜是忙壞了小廚房的人。
穗禾和劉嬸子一道将小廚房收拾完後,才帶着一盒有些零碎的拼湊點心往後罩房去。
雨下了起來,可一絲涼意都沒有。
在小廚房又熏了半日,穗禾隻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,身子更加疲憊了。
等趕到了抄手遊廊,看着食盒邊沾上了水珠,她着急地收了傘,準備快些回去。
隻是提起食盒轉身,她就瞥見了一個身穿月白錦袍的男人帶着仆從,站在離她不過三尺遠的地界。
一雙劍眉,眼若寒星,眸子透着一股淩厲的壓迫感看着她。
穗禾心裡一顫,提着食盒的手不由得抖了抖。
這個時辰能出現在内院行走無阻,身邊又有張管家的親侄子張誠引路,定是貴人無疑。
再瞥見他衣袖上幾個銅錢大小的水漬時,穗禾當下就明白定是将食盒上的水珠甩到他身上了。
她戰戰兢兢地福禮,“奴婢疏忽,請貴人恕罪。”
來人眼底冷得駭人,薄唇輕啟:
“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