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太息怒,都是奴婢們的錯,您要保重身子呀。”胡嬷嬷立刻拍着老太太的後背,給她順氣。
她是老太太的陪嫁,服侍老太太幾十年了,自然有兩分薄面。
老太太聞言深吸一口氣,用不甚清明的眼睛掃視一圈,沉聲問:“晏哥那處的荷花酥是誰做的?”
衆人的視線立刻集中在陸瑾晏面前的小幾上,上面那疊荷花酥半開半阖,五個一碟,動都沒動。
明明是府中最出彩的點心,外頭不知受多少人追捧,卻在陸瑾晏這裡喪失顔面。
張媽媽看了一眼,心裡暗叫不好。
瞧着衆人低着頭不說話,老太太才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。
“既然都不說,可就别怪我了!”
“小廚房的,全都跪兩個時辰!”
小廚房跟來的人全都如喪考妣,原本還想着得個一錢半兩的賞銀。
誰曾想,反而白白賠上跌打藥酒。
穗禾看了眼臉色不好的張媽媽,心裡十分不忍。
張媽媽的雙腿有嚴重的風濕,江南本就多雨,不管張媽媽敷了多少藥膏都沒用。
跪上兩個時辰,張媽媽恐怕都起不了身了。
穗禾當下不再猶豫,從小廚房的人中走了出來,幹脆了當地跪在廳中央。
“荷花酥是奴婢做的,奴婢知罪。”
她的聲音不似往日的清脆,反而有些低沉和鼻音。
陸瑾晏擡眼望去,就看見她烏黑的發頂和微微上翹的鼻尖。
原來是她。
果然毛手毛腳。
陸瑾晏端起茶,不再多看。
可下一刻,他就聽見那人巧言令色的狡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