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穗禾,大太太院裡的人,平日常在小廚房幫忙。”
平日安氏甚少帶着穗禾來壽安堂,老太太更不可能留意一個丫鬟,所以一時半會兒老太太還真不知道她是誰。
誰叫陸府偌大,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更是數不勝數。
老太太點點頭,滿意她的機靈,“大太太說你手藝好,我自然不能做個吝啬婆婆了。”
“賞她根金簪,能說會道的,日後可得多提點大太太才是。”
一句話又開始打壓安氏,穗禾都替安氏難堪。
安氏微微一笑,這點話她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。
老太太說的難聽的,多了去了。
“是,兒媳記下了。”
瞧着她還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樣子,老太太都覺得乏味。
真是怪不得老大不喜歡!
比面團還面團,一點都沒有陸府長媳的氣勢!
穗禾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插嘴了,先前她已經很出格了。
這會兒再幫安氏多說一句,恐怕老太太又要教訓人了。
頂着連翹審視的眼神,穗禾從她手裡接過金簪,适時的帶着些惶恐和欣喜的語氣謝過老太太。
捏着那根金簪,她站到安氏身後,開始當個木頭樁子。
許是這會兒放松下來,沒了先前的緊張,穗禾隻覺得頭重腳輕,十分不适。
可此刻自然不能顯露出來,擾了老太太的興緻。
穗禾隻好握緊手裡的金簪,讓鋒利的那頭刺着她的掌心,好讓自己清醒些。
那金簪不過是最尋常的那種,六寸長,通體光滑,連個紋樣都沒有,常被用作固定發髻。
許是連翹不喜歡自己,才從老太太妝奁裡找了這麼一根。
否則,老太太雖然嚴厲,可賞人時也是極為大氣的。
穗禾也是納悶,哪裡就把這紅人給得罪了。
隻是來不及多想,她察覺到自己身子更加不适了,當下将這些繁雜事都抛到腦後,規規矩矩地站定。
陸瑾晏瞧着她先前的表現,隻覺得這人慣會裝模作樣的。
這會兒又看着她兩腮有着不自然的潮紅,聯想起她先前的語氣,似乎是病了。
得了病不告假,還真是沒有規矩。
他的目光移到她緊繃的手上,下一刻就瞧見那根沒入她掌心的金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