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(第2頁)

“趕路自然不穿新制的衣裳。”

陸瑾晏未曾想她會這樣回答,當下挑眉,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“呵”聲。

穗禾隻當是聽不見,順着簾子搖晃的縫隙往外看。

不遠處的水田泛着銀光,一畦一畦地排開,田與塘如棋局般交錯。

陸瑾晏忽地問:“學田如何?”

“能供得起豐橋村的學子嗎?”

穗禾沒想到他會忽然問她這些,可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答了。

“那處由十五畝中田和五畝下田組成,産出不算多,村裡的孩童若想上學還得交些束脩。”

“哦?”陸瑾晏繼續問,“何萬修收多少?”

何萬修自是何夫子,穗禾心裡有些奇怪他問的問題,可還是照實說了。

“尋常六禮,再加上三兩銀子。”

“怎麼與你家不同?”他語氣帶着探究。

“奴婢家是外來戶,村子裡大多都是何氏的宗族,學田的好處自然落不到。”

“何夫子能收下奴婢弟弟已是極為寬待了。”

她說這話時,眼神帶着不解,似乎奇怪他會問這些小事。

陸瑾晏的視線移向紫檀小幾上的茶壺,穗禾心領神會地為他倒茶。

車廂裡頓時多了一股普洱的香氣,沖淡了些他身上的龍腦香。

穗禾隻感覺能多喘口氣了,先前他身上的氣味讓她連呼吸都是緊張的。

“他過去是我的書童。”

陸瑾晏一句話解釋了兩人過去的關系,穗禾卻瞪大了眼睛。

書童那是自小就服侍的公子少爺的,這是親信,日後多半是做管事的。

能出去的,幾乎都是犯了錯被趕走的。

她怎麼都沒想到,陸家大爺的書童竟是出來考了秀才,還做了夫子。

而陸瑾晏闊别十年回到江南,主動去看了何夫子,恰恰說明兩人之間的情分着實深厚。

這正是她想不通的地方,何夫子是何緣故出府的?

“我放了他出去。”陸瑾晏邊說邊看着她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扳指。

穗禾心裡着實好奇得緊,可她死死忍住,沒有問他。

有些事,不是她該問的。

陸瑾晏的事,她知道的越少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