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我活了大半輩子,還是頭回遇見這樣不懂事的丫鬟!”
胡嬷嬷撂下這句話,就推開青蘿阻攔的手往外走。
路過穗禾時,她居高臨下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不識擡舉!”
這一句道盡了不滿,任誰看都知道胡嬷嬷怒氣沖沖。
下一刻,珍珠簾子胡亂地搖晃着,珠落玉盤是沒有的,隻叫人心亂如麻。
看着胡嬷嬷遠去的背影,簾子外的莺桃死死地忍住眼淚。
又是替穗禾擔憂,又是感慨她果真未變。
她是骨子裡的倔強,任誰來都改變不了分毫。
“起來吧。”安氏長歎一口氣,讓青蘿将穗禾扶起。
她看着默不作聲的穗禾,臉上浮現一抹憂色。
“你可真是便是不願老太太指配婚事,當着胡嬷嬷的面也不必如此堅決。”
“多說些軟和話,别讓她氣沖沖地回去找老太太告狀才是。”
“我尋思着,老太太應當是今日龍舟得了頭名,所以格外高興。又嘗了你做的荷花酥,這才心血來潮想做媒了。”
穗禾知道大太太為她擔憂,這會兒便是她心裡依舊不願,可嘴上免不了說些寬慰大太太的話。
“是奴婢的錯,一聽見親事,心裡就急得不行,情急之下,這才說了些不好聽的話。”
安氏憂心忡忡道:“你要強,自小聰明伶俐,我一向都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過去常說,你若是個男子,在外行走做事,你家的光景定會更好些。”
“隻可惜你是女子,便是有一身本事,做起事來難免束縛住手腳。”
“你還有五個月就要出府了,可做好日後的打算了?”
安氏說這番話,是真的為穗禾擔憂。
就像胡嬷嬷先前說的,穗禾始終都要出嫁的,可她性子剛硬,安氏也是怕日後夫家不喜她這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