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禾不過擦拭了會兒香案,額間就冒出了些汗珠。
外頭烈日當空,佛堂裡也隻有她一人。
穗禾忍着熱将案桌擦拭幹淨後,就取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。
隻是她才将帕子放下,入眼就是月白的衣袍。
待她擡眸,果然是陸瑾晏。
“給大爺請安。”
穗禾福禮,面色一派沉靜。
陸瑾晏自腰間取出一把折扇,坐在一側的軟榻上自顧自地扇風。
穗禾沏了盞茶給他,随後就安靜地立在一側。
茶熱,陸瑾晏自是不會喝的。
他側着身子,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她。
“老太太賞的钗,為何不戴?”
穗禾恭敬地說道:“佛堂清修之處,奴婢不敢讓俗世塵埃沾染這處。”
“塵埃?”陸瑾晏玩味地看着她,眼神瞬間變得冰涼。
“是,奴婢跟着老太太念了幾日佛經後,才覺得自己過去的性子着實是掐尖要強。”
“奴婢這樣的人,便是說話辦事得罪了人,自個都不清楚。”
“可這些日子在佛堂,隻覺得自己開悟不少,奴婢着實該修身養性。”
說這些話的時候,穗禾一直垂着眸,陸瑾晏也看不清她在想什麼。
他看着她掠過他,又點燃一炷香,插在了快要燃盡的那株香旁邊。
她雙手合十,低頭念了些什麼,面上一片沉穩。
好像不管他在不在,她都是這副分毫不會被撼動的模樣。
陸瑾晏抿緊的薄唇,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如初。
“那對貔貅,也是俗物了?”
穗禾垂眸,“不敢,原是珍貴物件,奴婢身份低微,自是不配,應當還給大爺才是。”
陸瑾晏上前一步,語氣帶着壓抑的怒火,“給了你,你便是配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