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禾無聲地穿好自己的衣裙,走出正房。
觀瀾院守門的小厮瞧着她走了出來,都驚了一下。
“穗禾姑娘,您這是”
一個小厮伸手去阻攔穗禾,他也是納悶了。
難得大爺将她收房了,這麼好的運道,不留在大爺身旁伺候着,這個時候出來幹什麼?
穗禾瞥了他一眼,壓根不理睬。
伸手就将門闩取了下來。
小厮眼巴巴看着她踏出觀瀾院,也不敢真的攔住她的去路。
隻好小跑着上前勸道:“您這個時候能去哪呢?”
“若是明早大爺看不見您,生氣了可如何是好?”
穗禾“哼”了一聲,不過瞧着小厮眼裡的慌亂,她到底沒說什麼重話。
“你若是心疼了,趕緊上趕着伺候去。”
她管他生什麼氣!
說罷,她越走越快,不過片刻就消失在小厮的視線裡。
這小厮左看右看,終是在同伴同樣不解地眼神中回去了。
等把門關上,他和守夜的同伴對視一眼,均是擠眉弄眼撇撇嘴。
他若是女子,早就上趕着伺候了,哪裡輪得到穗禾?
這旁的穗禾,走出觀瀾院的地界後,步子卻越來越小。
深夜裡,偌大的陸府不見多少光亮,風一吹過,格外瘆人。
穗禾左顧右盼,無力地停了下來。
晚香院和壽安堂都閉了門,她竟是無處可去。
這個時辰,滿腔悲憤,她活生生一個人,竟然和冤去的鬼魂沒什麼不同。
不過想想鬼魂能飄着走,她還要靠兩條酸軟的腿才能走下去。
穗禾居然被自己逗樂了。
她笑了笑,忽地想起,她也不是無路可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