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倒是盼着大爺被這塊頑石崩碎一嘴的牙!
正房外打手闆的聲音響起,一聲一聲的悶響傳來。
穗禾耳尖,自然知道這比當初胡嬷嬷打她時,力道要重得多。
十闆子打完,想必與她三十闆子也差不了多少。
她看着獨自品酒的陸瑾晏,琉璃燈照耀下,他的臉被削出一道鋒利的明暗交界。
挺直的鼻梁将光線劈成兩半,一側浸在暖黃裡,多了幾絲詭異的和煦,另一側則沉入陰影,如冷鐵般瘆人。
穗禾看着他自顧自地倒酒,隻覺得背後汗毛豎起。
不過半日功夫,就能将胡嬷嬷查得一清二楚,他實在與那個自京城傳到江南的名号無異。
玉面閻羅。
外頭已經歸于平靜,壽安堂裡這頓晚膳也就此打住。
老太太隻說氣得胸口不舒服,喘不上氣,命人請了府醫來看。
她瞧着衆人想留下侍疾,煩躁地擺手趕了衆人出去。
等瞧着陸瑾晏帶着穗禾離開了壽安堂,她拍着胸脯急促地喘氣。
“真是人不可貌相,瞧着本分老實,内裡還不知是什麼精怪變的!”
“晏哥今日這麼做,不就是給她出氣嗎?”
天冬和豆蔻也被陸瑾晏先前的手段吓得不輕,她們生怕老太太身子出了事,大爺會怪罪懲罰她們。
畢竟胡嬷嬷都沒了體面,她們做丫鬟的,哪裡能網開一面了?
天冬給老太太順氣,立刻勸道:“大爺都是為了您着想,您可千萬注意身子啊!”
老太太猛地睜開眯着的雙眼,“讓她伺候晏哥這幾日我認了,可她絕不能跟着晏哥回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