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說原先他盼着她柔順些,莫要如此倔強。
可等她真的柔順起來,他卻覺得哪哪都不對。
她變得不像她了。
陸瑾晏不說話,看着她低眉順眼給他寬衣解帶,給他換上常服。
她行動間動作輕柔,可面上平靜,眸子裡半分羞意都沒有。
他眯着眼,想起她昨日為他解腰帶時,那副緊張不安的模樣。
雖不情不願,可遠比這時生動。
他忽地覺得,明明是夏日,可這朵嬌貴的花卻像步入深秋,幹枯了大半。
“用膳了沒?”
陸瑾晏抓着她的手,努力放柔了聲音。
穗禾由着他的動作,自顧自地說:“您沒用膳,奴婢們不敢先吃。”
她聽見他唇縫間溢出一絲氣音,粗砺又煩躁。
她心裡笑了笑,正對了她的心思。
陸瑾晏松開她的手,大步走向次間坐下,何壽在一旁想服侍他用膳。
穗禾快步跟了上來,拿起筷子就為他步菜。
何壽真愣了一下,怎麼都想不到她今日這般主動。
不過瞧着陸瑾晏明顯不悅的臉色,他打量着穗禾恭順的模樣,讨好地說:
“大爺您不知道,穗禾姑娘要給您做荷包呢。”
下一刻,陸瑾晏放下筷子,看向身旁的穗禾。
原本緊蹙的眉倏然一松,眉目舒展開,眼中的陰翳也淡了幾分。
“什麼荷包?這般懂事。”
他唇角無意識地上翹,語氣洩出一絲未察覺的歡喜。
穗禾從一旁的軟榻上取過那個如意蓮花紋荷包,恭敬地呈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