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太太的晚香院一早放出了個丫鬟,他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。
包括那丫鬟被陸瑾成搶奪,被大太太頂住壓力送走的全部過程,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那丫鬟是誰,他并不在意。
可穗禾這兩日,為她難過,為她奔走,他想起就很不耐。
是了,他竟連個丫鬟都不如了。
陸瑾晏閉上眼,心裡卻浮現出那被摘下的栀子的模樣。
一夜過去,那栀子早就蔫了,沒了昨夜的生機。
香味更是寡淡如水,遠遠比不上花圃裡那些正在盛開的。
他忽然覺得有些束手無策,頭回知道什麼叫強留留不得。
觀瀾院裡,穗禾做完了活計,就去晚香院謝恩了。
昨日大太太出手,今日怎麼都要好好謝恩才是。
她親自做了不少大太太愛吃的點心送去,隻是許久未做,不過揉了會兒面團,她就覺得手酸疼得難受。
好不容易忍着做完,連提食盒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還是小葵幫她提去了晚香院。
大太太今日比昨日精神了些,收下點心後,讓青蘿扶了謝恩的穗禾起來。
“你好好顧好自己。”大太太拉着穗禾的手,半晌才說出一句安慰的話。
穗禾已經是陸瑾晏的人了,她如今也無能為力。
穗禾知道大太太在寬慰自己,笑着點頭應下。
可出了晚香院,她一時竟不知該做些什麼。
粗活有婆子們做,陸瑾晏此時也不用她去伺候,小廚房裡規矩更是嚴厲不少,她也不能幫她們做送去别的主子那的點心。
偌大一個府邸,忙忙碌碌的丫鬟們,她像是個異類。
穗禾歎了口氣,無精打采地走在回觀瀾院的抄手遊廊上。
可忽地她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,随後便沒了知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