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三月,我會讓人回江南,讓你們互通書信。”
穗禾垂眸掩飾住裡頭的悲傷,“大爺寬厚。”
她心裡凄苦,若是她逃了,一家子還不知會如何?
她是一家子的人質,一家子又何嘗不是她的人質?
都是身不由己。
門外傳來何壽的聲音,“大爺,船即将靠岸,馬車已備好。”
陸瑾晏不再多看一眼穗禾,拿起公文大步走出艙外。
此時太陽初升,船艙裡不甚明亮,穗禾站在船艙深處,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黑暗裡。
她渾身發冷,先前知道自己能讀書認字的喜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知道,那不過是陸瑾晏懷柔的手段。
打一巴掌,給顆甜棗。
穗禾重重地歎了口氣,一顆心沉入谷底,兩個婆子進來攙扶着她出去。
驟然出了船艙,穗禾被那抹日光刺得眼眶發紅,眼角帶淚。
她站在甲闆上,看着被囚禁在艙底的罪人全身帶着鎖鍊,被無數侍衛虎視眈眈地看着,終是上了一架架刑車。
穿着甲胄的侍衛開路,陸瑾晏坐上精緻大氣的馬車,帶着一行人快速離開穗禾的視野。
“走吧姑娘,回府還要兩個多時辰。”李婆子催促道。
穗禾回神,被她們扶着來到面前這座朱漆描金,錦緞車帷,盡顯富貴之氣的馬車。
是了,她也要上了自己的刑車。
馬車很大,就算坐了她和張婆子,李婆子三人,依舊顯得有餘。
外頭傳來叽叽喳喳的聲音,穗禾撩開簾子,就瞧見小苔被何壽攔在外頭。
“奴婢要服侍姐姐,求何管事要我上車吧!”
小苔眼巴巴地看着何壽,可何壽十分不耐煩地指着身後的青蓬馬車。
“沒看見嗎?你們坐的是這個!”
“煩得很!”何壽又罵了一句,轉身就要往穗禾前頭的馬車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