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進東廂房,陸瑾晏就将她小心地放在她常坐的小榻上。
他坐在一側,幫她揉着小腿。
“先前見你買石榴時,走得不順,想必是馬車坐久了,腿有些麻了。”
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揉着她的小腿,力度合适,掌心溫熱,确實讓她舒服了很多。
他揉得專注,像是要确保她小腿的每一處都揉到了。
可穗禾隻覺得他不可理喻,“腿麻了多走幾步就好,大爺讓我自己走回來,也省了你這番功夫。”
陸瑾晏的手停頓了一下,随即手慢慢往上,幫她輕輕地揉着腰。
“你胎氣不穩,又不願意喝安胎藥,我本想着帶你出府,讓你高興些。”
“可你一味抵觸,把我一片好心不當回事。我是怕你累了,才抱你回來,你總是誤解我。”
穗禾原先并未覺得身子不适,可被他這幾句含怨的話說的,隻覺得胸悶極了。
她推開陸瑾晏的手,語氣不善,“我雖未喝安胎藥,可每日的進補少不了!”
“大爺若是認真對待我說的每一句話,我怎麼會抵觸你,怎麼會誤解你?”
“常常都是我拒絕你,可你偏覺得我不識好歹,非要我接受你那套!”
“我也是個人,我覺得不舒服會說,怎麼你就能感同身受我了?”
她半是真心半是委屈,一股腦地将心裡想說的話說了出來。
她沒指望陸瑾晏能聽進去,可她若是再不說自己的苦楚,她怕自己憋出個好歹。
陸瑾晏的手晾在半空許久,才悻悻收回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煩悶。
“我抱你回來,是我做得不對,可我真心為你好,這絕不是作假!”
穗禾一陣語塞,隻覺得他這個人似乎絕不允許旁人質疑與反駁。
她垂下眸子,維持好表面的平靜後,才放緩語氣說道:
“那大爺下回,問過我再做決定也不遲。”